《社論》美國高鐵蹣跚跛行 與中國差異大

《社論》美國高鐵蹣跚跛行 與中國差異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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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宮5日宣布,將為美國西部修建兩條高速鐵路,提供60多億美元聯邦補助。拜登總統說,美國第一條高鐵將在2028年在洛杉磯、拉斯維加斯之間通車,以趕上2028年洛杉磯奧運。美國基建高喊多年,高鐵造價昂貴、進度緩慢,與中國高鐵興建速度和效率,被視為美中國力和基建實力比拚指標,但只拿高鐵比較失準,因為兩國需求和國情天差地別,才是美國落後的主因。
中國官民都以高鐵為傲,高鐵成為中美兩國的「面子工程」,但是否有迫切需要、建成後的營運、養護和效益能否維持盈餘,不淪為「錢坑」,同樣很重要。中國流行把高鐵、網購、行動支付、共享單車稱為中國「新四大發明」,用此炫耀國力;但中國高鐵技術主要靠逆向仿製德、法和日本技術,如今至少3%關鍵零組件還掌握外國手中,如果斷供,高鐵將停擺,成為晶片之外中國另一被卡脖子的科技。
不過中國也有值得驕傲的成就,譬如高鐵網絡達4.4萬公里,全世界最長也最密集,能聯結31個省和行政區,時速300公里路段占1.5萬公里,占全球三分之二,成為中國的驕傲。
只是中國高鐵也成錢坑,18條路線有12條虧損,連載客率最高、最賺錢的京滬線去年也虧本,如今每年總虧損近2000億人民幣,高鐵負債總額已突破6萬億人民幣,利息都付不起,全靠國家財政和貸款支撐;偏遠地區高鐵乘客稀少,車站淪為「蚊子館」,是好大喜功、勞民傷財的基建「白象」,也成各國建設高鐵負面案例。
高鐵有其附帶效益,譬如平衡城鄉和地方經濟發展、戰爭動員時快速運輸物資、兵員和武器等,但高鐵通過橋樑、高架等路段,可輕易用導彈摧毀,是它的脆弱隱憂。
美國基建落後,被嘲笑沒有高鐵,如今想急起直追,很多專家認為沒必要。主因之一美國人口密度不像中國高,依賴公共運輸系統遠低於中國。美國汽車文化發達,家庭擁多部車是常態,想到哪裡隨心所欲,駕車跨州遠行司空見慣,加上航空業發達,航班密、票價低,只有東北各州人口較密集區,譬如東岸從紐約至佛州可能對高鐵有較高需求,從波士頓、紐約、華府這條東岸走廊最需要高鐵,其他地區建高鐵的效益不高。
今年9月,佛羅里達州高鐵「光明線」(Brightline)往返邁阿密、奧蘭多之間通車了,時速200公里,被中國媒體嘲笑是「慢鐵」,因為不符國際定義高鐵時速須200公里以上。
加州討論了幾十年,終於有兩條高鐵規畫或興建中。一條是完成規畫的私營「西部光明線」(Brightline West),從洛杉磯東邊聖伯納汀諾市至拉斯維加斯,全長約218哩,時速可達200哩(320公里),從聖伯納汀諾至賭城只需135分鐘,是汽車所需時間一半,估計每年將運送1100萬乘客,它獲得聯邦30億元補助。
另一條從洛杉磯、經佛瑞斯諾到舊金山,將來延長至聖地牙哥,全長約422哩,動工興建多年的中央山谷119哩長路段進度牛步化,最遲2033年才能通車。2008年州府批准330億元預算,現已跳漲至逾1000億元。它獲得聯邦31億元補助,但建設期太長、預算猛增、環保爭議,將來建成有多少旅客使用、能否支應高昂興建和維護成本,許多人看衰。
美國人習慣開車,以洛杉磯至舊金山為例,搭機約一小時,加上安檢、候機等約三、四小時,未來高鐵只需160分鐘。但高鐵只能點對點,抵達目的地後還須租車,否則很難自由行動,因此降低高鐵的吸引力,高鐵並不看好,加州政府是硬著頭皮興建。德州休士頓與達拉斯之間也計畫建子彈列車,時速205哩,全程90分鐘。地廣人稀的美國,高鐵面臨汽車和飛機競爭,如果利用率低,將來營運困難,會成賠錢的燙手山芋。
中國高鐵飛速建設,震驚世界,美國談了幾十年才開工,勞工和建設成本、用地取得、環保、預算和工會等因素,使高鐵建設蹣跚跛行,彰顯美中國情巨大差異。美國公路網百年前即建成,如今四通八達很完善,鐵路主要用於貨運,美鐵(Amtrak)客運年年虧損,高鐵建設更讓外國看笑話。但與其為面子建高鐵,將來營運虧損,成為錢坑,不如只在迫切需要地區建高鐵,畢竟國家進步與否,高鐵不是唯一指標,美國該看到中國的前車之鑑,避免重蹈覆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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